盲刀

前篇摸鱼的后续衍生。
注意事项:嘿西没有下赐黑田而是一直作为信长实战刀直到在本能寺被烧毁,所以全篇会一直喊他压切。
光忠没有变,和正常历史一样。
嘿西后续在本丸是盲眼设定。
对不起锲子我都不好意思打烛压切这个CPTAG了,但真的是烛压切。
文风果然……好奇怪……∠( ᐛ 」∠)_但自我文风写起来真的好顺哦……

锲子

他自被人献上歧阜,就听了不少身边同为藏刀的兄弟的闲聊谈资,其中惹人非议最多的当属信长唯一随身战刀压切。
有些也参与过比睿山之战的臣子刀在他们主人来此同那位殿下议论政事偷偷溜出来和他们唠嗑,翻来覆去说过好几次压切之名的由来。刀剑无所谓血腥残忍,也乐得夸大其词。
“你们是不知道啊,御刀大人那时站在那被切成两段的棚子旁,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活脱脱一尊杀神。织田殿下在一旁拍掌大笑说不愧是他的刀,又指着那死不瞑目的半阿弥随口就给起了个名唤压切。”
那时他在旁边蹲着一脸信服,但内心却不信,他曾有幸和压切面对面说过几句话,明明同为付丧神他就是比旁人高上几分,想象不出也不愿想压切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同在一座城池屋宅下,虽不能像初来那般靠近说话,但远远看上一眼却总是有许多机会的,名为压切的付丧神同他那使人生畏的名字不同,让不知内情的人看也不敢想那是一把杀人刀。
深春岐阜,满城美景。
站在信长身边的压切御刀口啖珍馐,风姿俊朗,身上衣物绣着他看不清的纹络。身旁侍女哪怕知他并非常人也止不住暗送秋波,盼得他一丝怜惜。
有些心高气傲的刀剑付丧神讨了恩典,对高台上的御刀一拱手朗声说如此庆功喜宴,若是就只有歌舞实在无趣,不知哪位可否赏脸同我比试一番,给在座诸位讨个趣味。
口中说着,但那挑衅目光却是咄咄逼人盯着那稳坐高台的压切御刀,
那要比试的太刀也是织田重臣之一的爱刀,闻弦音而知雅意,信长低头啜饮一口清酒低笑问爱刀有没有兴趣上去比试一番,待得压切点头就朗声笑道:“如此这般,压切,你上去和他比试一番讨个好彩头。”
压切取了刀就踏着粉樱走到中央,那刀剑敷衍行了礼就迫不及待拔刀相向,刀剑天生不羁,虽不在意名声却大多在意刀法高低。
压切与太刀的比试并无什么悬念,压切刀法精湛绝伦,快且不容抵挡的锋锐。宽大衣袖翻飞间,明明刀刀都是杀招可偏偏被周围春景衬得宛如艺妓举剑而舞,没了那份摄人杀意。几番交缠下太刀就落于下风,太刀咬牙拼了一刀也不过削断压切用于束发的紫绳,还未来得及再砍一刀就被挑飞了武器,刀尖抵着他的喉咙,一丝鲜血染红刀尖与衣领。
煤色长发在肩背处披散,压切大约因为刚才太刀削断了自己发绳不悦,抵在喉咙的刀尖又用力几分。
信长低咳一声,压切收刀入鞘。
“承让了。”
语气平淡,似是方才无事发生。
只有太刀浑身瑟瑟发冷,艳阳高照繁花似锦,赫然一副好春光,平白从喉咙伤口生出一股冷意,脸上有了惧色,回礼也不似初时那般草草了事。
后来又有几把刀忍不住上前比试,皆是被压切打败,直到再无刀剑愿上前请教才转身又回了高台,端坐在织田信长身旁不再言语。
今日庆功宴本就为庆贺织田信长霸业初成,方才刀剑比试爱刀又夺得魁首,不免自得同自己的爱刀喃喃低语,压切在一旁为他添酒。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高台之上,似是察觉到那些或艳羡或不屑的目光中,对自己独一份的专注,压切目光流转恰好同正遥望高台的无名藏刀对视。
恰好那一眼风吹得无名藏刀被迷了眼,他又不肯闭眼,执着盯着御刀看,眼泪止不住就落下。
两者身边皆有人讨论那场比试,他们艳羡压切独得那位殿下的青睐,这番比试更是心服口服,或吹捧或惊叹,仿佛在座那么多的天下宝刀共有十分威风,若没了那把压切,立时就没了一半风采。
他低下头擦擦被风迷眼而落下的眼泪,再抬头刚好看到信长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根红发绳,笑着示意爱刀转过身,亲手为压切束了发。
而后他被下赐丰臣,他也成为了那日庆功宴上夺得五分威风的宝刀,他站在政宗公身旁一同低头看那些效忠于他的家臣,内心不免有些许不真实感。
他有了一个名字,政宗公斩切无礼家臣时顺手一同将旁边的青铜烛台也砍断了,内心痛快,随口赏了一个烛台切的名字给他,留他在身边当随身战刀。他过些日子回过神来,心想自己的名字和那时在歧阜听别人说压切之名的来由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谁都知道本能寺一场冲天大火让那威名赫赫的第六天魔王失了踪迹,上天最终未有眷顾他。与他陪葬不仅有那些忠臣还有那些世人难求一把的宝刀,还有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一面的压切御刀。奴仆绘声绘色说那场大火烧了三天,就算下了大雨也浇不灭那烈焰,定当是昔日织田信长不敬惹得天上神佛不悦降下天罚,最后尸骨无存。
“这就和当初比睿山一模一样!一定是迟了太久最终实现的业报。”
新来的奴仆字字铿锵,讲得如唱戏一般,惹得素来敬重信长的政宗公不悦挥手让人拖了下去。

“没想到啊……我竟然会死于此地。”织田信长回头看向一身狼狈的爱刀,平日里神色淡漠的付丧神此时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身狼狈,衣物上血混着尘灰,脏得作呕。
“若是逃得出去,压切你就走吧。”
他吩咐森兰丸将寺庙点燃,火焰很快就会从低处一点点吞噬完整座寺庙,不知为何看着还陪在自己身边的爱刀第一次有大概这就是报应的想法。
自己得到魔王之名和这把刀有压切之名是和现在相反的处境,明明已经身处绝境织田信长仍是惬意轻松的姿态,毫无畏惧。
“没有会独自逃离主人的刀剑。”压切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这还是压切第一次拒绝信长,“您已经决定在这死去的话,我会陪您。”
“但如果您想要离开这里,我就算拼着折断,我也会带您出去的。”
织田信长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笑,笑罢伸手擦去压切脸上的血渍,给他下达了最后一个主命。
“那你出去扶正我的军旗,替我再杀几个敌军!”
“谨遵主命。”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愤恨为何织田信长不选择逃离这个地方,压切将自己本体收刀入鞘塞到信长手里,弯腰在那些血肉模糊分不清是敌是友的尸体旁寻了一把还算锋利的刀,就扭头走了出去,连回头再看自己的主人一眼都未曾有。
织田信长走上高台,低头就看到自己的爱刀撑起残破军旗,木瓜纹的织田军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压切约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对自己一笑。
笑得恣意而震人心魂。
这是织田信长对人间的最后一眼。

而后世人遍寻本能寺残骸不得织田信长的遗骸,最后也不过找到几把被大火焚毁连再刃都无法修复的昔日名刀,倒是引得不明其中具体的后人传出织田信长逃离了本能寺当了农夫苟且偷生的笑谈,也不知若是织田信长听闻,会不会自嘲自己风云一生居然还会有人如此猜疑,留下这种胆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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